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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代笔记文是宋代一种随笔记录的文体。
笔记文是一种随笔记录的文体,“笔记”之“笔”即文笔之分的“笔”,意谓散记、随笔、琐记。笔记文包括史料笔记、考据笔记和笔记小说。在魏晋南北朝时已有此体,其渊源还可以远溯至东汉。唐代笔记已多,到宋代又有发展。用“笔记”两个字作书名的,则始于北宋宋祁的<笔记>3卷。
宋代史学,较前昌盛,有名学者,多精史笔,所以宋代的笔记文以史料笔记一类为最发达。其主要特点在于多就“亲历”、“亲见”和“亲闻”来记叙本朝的轶事与掌故,内容较为切实,不乏第一手材料。这一部分笔记,首先值得重视。
宋初士大夫,有一些五代旧臣,熟知唐五代的故事,所以他们所撰笔记,于此为详。如郑文宝的<南唐近事>和《江南余载》、张洎的《贾氏谈录》、钱易的《南部新书》,是这类笔记中较著名的作品。仁宗以后,笔记作者日众,始偏重于辑录当代轶事、朝廷故实。北宋人的笔记,如司马光的《涑水纪闻》,杂录自宋太祖到宋神宗时故事,就以有关国家大政的叙述为多,一般皆详其始末,颇似史体。欧阳修的《归田录》2卷,和《涑水纪闻)内容近似,而间杂着一些诙谐、戏谑的记载。据说是因书成时,神宗索阅,而有所删除,故将此类补入,以增篇幅。其中故事,或与《涑水纪闻》所述略有异同;但得之亲身经历的可信材料,还是不少。
李的《师友谈记》和王辟之的《渑水燕谈录》,也是北宋史料笔记内较好的作品。李廌与苏轼、范祖禹、黄庭坚、秦观、张耒等人交游,记其谈论而成是书,故以<师友谈记>为名。其中材料,大都确实可据。如谓苏轼中制举后,英宗欲使知制诰,宰相韩琦以为骤加擢用,适足累之,乃改授直史馆,即为李听苏轼自述的。《渑水燕谈录》所记。都是哲宗绍圣以前的杂事,按类分17门,内容范围比较广泛,所述北宋的轶闻,颇多可采。其他北宋人笔记,如王君玉的《国老谈苑》,记太祖、太宗、真宗三朝杂事;范镇的《东斋记事》,多叙后蜀事;张耒的《明道杂志》多述黄州事及论诗文之语;范公偁的<过庭录>多记北宋士大夫轶闻及其先人事;王的《道山清话》,多载苏轼、黄庭坚、秦观诸人言论;彭乘的《墨客挥犀》,辑录宋代的轶事以及诗话、文评;各有可取之处。
宋代的笔记小说,成就不高。志怪未脱前人窠臼。如洪迈的<夷坚志>,一味贪多,甚至抄录旧文,未免芜杂。传奇只是铺陈古事,水平不如唐人,但也有一些比较优秀的作品。比较来看,唐人笔记,有时与传奇难分界限,文字或仍为六朝骈俪之遗,尚见雕琢矜持之迹。宋代笔记,则公余琐记,林下闲谈,大都信笔直书,于朴实自然之中显露文采,蔚成一代风格,对后世笔记文有不小的影响。所书内容,也比唐人笔记涉及的范围更广。其中论诗文、谈书画等等,时见精辟见解;尤其是一些关于传说故事的记载,为小说史的研究提供了可贵的参考资料。如吴淑的<江淮异人录>的“洪州书生”一条,叙成幼文在洪州遇到打抱不平、惩治恶少年的书生,神出鬼没,可见唐代传奇聂隐娘、昆仑奴这一类故事在宋代的发展演变。《夷坚志》丙志卷三的“杨抽马”一条,记有道术的杨望才的许多异事,即为明凌濛初<二刻拍案惊奇>的“杨抽马甘请杖”一回故事所本;丁志卷九的“太原意娘”一条,与宋平话<郑意娘传>内容相同,显出一源;材料都很可贵。宋人笔记的文学价值,是不逊于其史料价值的。